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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布鲁塞尔欧洲政策研究中心主任丹尼尔格罗斯(danielgros)在《世界报业辛迪加》(World Press Indication)中写道,随着美国和日本之间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以及欧洲和美国之间的跨大西洋伙伴关系(ttip)等超大型区域贸易协定的崩溃,国际社会普遍担心欧洲和美国将转向保护主义。然而,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和欧美与中国利益的深度融合,虽然欧美不想急于推出新的大规模区域贸易协定,但也不太可能回到闭关锁国的老路上去。面对中国,欧美的主流观点仍然是机遇而非威胁。在欧美社会,没有广泛的公众舆论支持保护主义回归。支持全球化和保护全面开放仍然是欧美未来政策路线的基调。文章编写如下:
首先,欧洲和美国反对区域贸易协定并不意味着保护主义的到来。近年来,关于全球化的报道大多集中在它所遇到的问题上,如贸易水平的下降和“超区域”贸易协定的搁浅。事实上,特朗普总统已经终止了《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包括美国和日本在内的十几个环太平洋国家参加了该协定。欧洲和美国之间的《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伙伴关系协定》也处于停滞状态。但是新闻标题会误导人们。尽管新的贸易协定引起了许多争议,但保护主义不太可能占上风;即使在美国。特朗普当选时对中国、墨西哥和其他主要贸易伙伴言辞强硬,但迄今为止,特朗普政府尚未采取措施证明保护主义的新时代已经到来。在欧洲,经济开放的好处已经被社会广泛认可;欧盟和日本之间的双边自由贸易协定进展顺利。大多数发达国家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保持开放,这种状态将继续下去。
其次,在欧洲和美国,没有压倒性的力量支持贸易保护主义。为了获得对保护主义政策的新支持,强大的利益集团有必要结成联盟,开展旨在改变现状的运动。目前,欧美之间的平均关税只有3%,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在这种情况下,谁会支持提高关税壁垒?过去,由工人和资本家组成的同一个行业联盟积极游说贸易保护。当时,雇主和雇员的利益是一样的,因为关税越高,工人可以要求更高的报酬,而资本家可以在没有外国竞争的情况下获得高额利润。1930年的moot-hawley tarifact就是这种游说活动的结果。如今,雇主和雇员的利益不再一致。大多数制造业由跨国企业控制,在许多国家都有生产设施。这种现象在中国尤为明显,因为美国和欧洲的公司都在中国大举投资。任何伤害中国经济的政策也会伤害欧洲和美国自己。外资企业约占中国出口的一半,而美国企业是中国最大的投资者。如果特朗普真的履行了他的竞选承诺,并对中国产品征收45%的关税(这可能违反世贸组织规则),这将对美国跨国公司的利润造成沉重打击。这就是为什么特朗普政府的保护主义言论来自特朗普本人和他的学术顾问,而不是掌握核心权力的经验丰富的首席执行官。
第三,全球化使欧洲、美国和中国的利益深度融合。今天的情况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许多公司已经成为全球价值链的一部分,在墨西哥或中国组装进口零件,而这些复杂的进口零件通常在美国生产。如果墨西哥和中国对美国采取针锋相对的贸易报复措施,出口这些复杂部件的美国公司将为此付出代价,而那些对知识产权的海外使用收取许可费的美国公司将遭受损失。那些想对墨西哥和中国采取强硬贸易立场的人声称,他们的目标是说服美国公司将所有生产环节转移到美国。然而,组装处于价值链的低端,这是一项低技能、低收入的工作;对中国产品征收高关税只会将组装业务引向其他低收入国家,而不会回到美国。这同样适用于墨西哥。美国退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不会在美国创造太多高薪工作。值得注意的是,20年前反对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美国工会这次没有站在特朗普一边。诚然,作为美国总统,特朗普在贸易政策领域被赋予了巨大的权力。特朗普可以寻求保护主义政策来取悦他的支持者。我们不能忽视这种可能性。但更重要的是,美国社会不支持孤立。欧洲的情况正好相反。欧洲跨国公司在中国有很大的利益,欧洲制成品对中国和其他新兴经济体的出口几乎是美国的两倍。许多欧洲人认为贸易是一个机会,而不是对就业的威胁。即使是欧洲最顽固的反全球化活动家也对保护主义缺乏兴趣。
4.虽然欧美反对大规模贸易协定,但它们不会全面转向保护主义。既然很少有人支持扭转当前的自由贸易趋势,为什么这么多人反对大规模贸易协定?在美国,制造业工人的工资停滞不前,制造业工作岗位的数量正在迅速减少。当这些现象与贸易赤字同时出现时,这两个问题开始在政治上纠缠在一起;大多数研究认为自动化是导致制造业工人下岗的主要因素。但是人们不听。欧洲的制造业情况比美国好,但仍然有人反对欧美之间的ttip协议,也有人反对欧盟和加拿大之间的ceta协议。一些人反对贸易协定,因为在贸易伙伴面前,欧洲的地方标准和监管规则将被置于从属地位。大规模贸易协定往往包含健康和安全领域的新要求,这些问题的政治复杂性高于简单的关税削减。北欧国家尤其怀念他们的国家标准,决心不吃转基因食品,尽管没有科学证据证明这些食品对健康有害。发达经济体反对大型区域贸易协定并不意味着西方社会广泛支持保护主义回归。关于贸易自由化的“自行车理论”,也就是说,如果贸易自由化不向前发展,它就会倒下,这是一种错误的观点。欧洲政策制定者可以忽略特朗普政府的保护主义杂音,专注于如何捍卫当前的全球贸易体系和自由国际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