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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手表对中国的出口不是下降而是上升
瑞士西北部的汝拉山地区风景优美，也是瑞士的一个手表产地，这里出产许多著名的瑞士品牌手表。国庆节期间，记者从瑞士伯尔尼驱车前往位于汝拉山脉索米亚镇的浪琴制表公司总部。记者没想到的是，当他到达镇上时，他看到一面五星红旗在浪琴总部前飘扬。浪琴国际品牌协调员马里昂·特鲁梅尔(Marion TeRummel)称赞记者“中国市场对浪琴等瑞士手表的重要性。”
宏伟的浪琴博物馆讲述了浪琴在185年的历史——1832年，奥古斯特·阿加西接管了一家小手表店。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浪琴成为瑞士五大名表之一，并与其他瑞士手表一起度过了几次危机。其中之一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初，当时亚洲制造的廉价石英表几乎摧毁了瑞士制表业。之后，瑞士手表行业经历了一次重大重组，比如最大的手表集团斯沃琪集团(Swatch Group)，旗下拥有浪琴、欧米茄、雷达和斯沃琪等品牌。每个品牌都简化了产品，设定了目标销售目标，从而避免了互相残杀。另一个大危机是苹果智能手表的出现。根据国际会计公司德勤的数据，今年第一季度智能手表的销量超过了瑞士手表。对此，鲁梅尔不同意。她认为智能手表是她手腕上的移动电话，需要每一两年更换一次，而瑞士手表可以代代相传。瑞士手表工业协会的数据也让国内手表制造商感到乐观——今年前八个月，瑞士手表出口同比增长1.2%，尤其是对中国的出口同比增长19%。
根据德勤调查的60多名手表制造商高管的数据，71%的高管预测中国的需求将在未来12个月进一步扩大。瑞士手表制造商同意，瑞士品牌的长期生存取决于强调其历史价值。根据瑞士钟表工业协会的数据，瑞士每年生产约3000万只手表，占世界手表产品的2.5%。瑞士钟表业占世界珍贵手表的50%以上。价值超过1000瑞士法郎(1瑞士法郎约合6.75元人民币)的手表，95%都是瑞士制造的。
中国人对瑞士高端手表的认知度很高，这推动了瑞士手表销量的增长。根据香港贸易发展局的报告，中国进口钟表总量的77.1%集中在瑞士、日本、新加坡等国家，其中瑞士占绝大多数。然而，随着中国制造业的发展和全球化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产品包括“中国制造”，瑞士手表也不例外。
瑞士制表业严格控制人才
在浪琴总部博物馆的档案区，记者看到了800多份生产销售档案，记录了信息技术革命前浪琴生产的1500万只手表的全部数据。据Te Rummel称，浪琴每天都会接到10到15个来自世界各地的“手表朋友”打来的电话，询问他们所持手表的细节。即使是100多年前生产的模型，如果坏了也可以拿回来修理。手表制造商保留的替换零件也密集地陈列在展览区，每个零件都用蜡纸包好，放在一个小盒子里。
在制表车间，许多制表师都在忙于自己的工作。一个组装者把肉眼很难看到的一小部分放在手表上，然后不断地调试它。"每道工序的质量合格率必须达到100% . "住在日内瓦的资深钟表匠朱纳斯(Junasz)告诉记者，在瑞士，一个钟表匠要花三年时间在特定的流程中接受培训，而一个钟表匠要花四年时间。如果你是一个拥有完整技能的钟表匠，至少需要5年时间。许多钟表学徒参加企业实习，并在学校接受培训。在瑞士钟表业，刚刚完成学徒的人的月工资一般为4500瑞士法郎，工作几年后，他们可以挣8000瑞士法郎。拥有完整技能的制表师的月薪甚至超过1万瑞士法郎。尽管制表师供不应求，但瑞士七所主要制表学校仍严格控制人员培训，每年只有约300名毕业生。
朱纳斯告诉记者，中国公司已经在生产高质量的手表零件，拥有大量手表制造业的顶尖人才是瑞士制造业必须保持的一个主要优势，中国制造业可以借鉴。根据瑞士钟表业协会的数据，20世纪60年代，瑞士制表业达到顶峰，1500家制表企业雇佣了9万名员工。但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数百家企业只有大约3万名员工。目前的情况也不错，有57，000名员工在500家活跃于制表行业的公司工作。如果加上与这个行业间接相关的工作，瑞士依赖钟表行业的人数将达到10万。
瑞士苏黎世经济政策学者卢卡斯·贝希曼(Lucas Besiman)在谈到瑞士高端手表为何能继续受到全球消费者的青睐时告诉记者，瑞士人有点迟钝、一丝不苟、有节制、做事严格，但很聪明。
特鲁梅尔强调，瑞士人在制表方面比德国人更严格，但瑞士人并非没有创新。20世纪70年代危机之后，浪琴开发并生产了高精度模拟石英表。现在，大型制表公司都有R&D中心。与其他国家的手表相比，瑞士手表更了解宣传。鲁梅尔告诉记者，在浪琴，销售和R&D是公司最大的支出部门。瑞士钟表行业协会会长帕斯也表示，加强对“瑞士制造”标签的管理，对瑞士钟表制造商的信誉具有重要意义。“瑞士制造”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卖点——平均而言，它为每只售出的手表增加了20%的附加值，每年为整个制表业带来数十亿瑞士法郎的收入。此外，一些顶级品牌将根据瑞士官方标准建立自己全新的质量检测体系。
旅行时间的精确度并不比瑞士手表差
珠江三角洲地区有强大的铸造工业。一些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全球约90%的高端手表品牌选择与它合作。香港德利钟表制品厂有限公司执行总经理刘仁告诉记者:“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中国在钟表制造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与30年前相比，制造业水平仍有质的飞跃。”据中国钟表协会介绍，这家在香港成立的钟表公司在广东省东莞市拥有一座18500平方米的厂房，被称为“世界工厂”，年产手表360万只，包括60万套高档手表表壳，并已成为一些国际手表品牌的代工制造商。今年年初，德利钟表还赴瑞士参加了全球最大的钟表珠宝展览会之一——巴塞尔钟表珠宝展览会，并寻求在当地的合作机会。
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手表制造商和出口商，主要生产地区包括珠江三角洲、福建、浙江、江苏、山东和天津。相关数据显示，中国手表的年出口量接近7亿块。中国手表产量占世界的80%，深圳手表占世界的42%。
中国手表行业代工制造商的快速增长也带动了独立手表品牌的崛起。"瞄准瑞士，加大研发力度."这是深圳钟表业近年来的实践，不仅在各个方面寻找自己的差距，而且强调通过工匠精神提高精密制造水平。“深圳制造”手表品牌的市场份额占国内品牌的60%以上，目前有数百个自主品牌。
万喜泉钟表(深圳)有限公司董事长廉海林告诉记者，与瑞士近200年的高端手表制造历史相比，“中国制造”的时期并不算太长，但就旅行时间精度等技术水平而言，中国的水平并不比瑞士差。廉海林说:“主要的差距仍然是在抛光方面。(中国制造)还没有达到他们的工艺水平。”
过去人们心中留下的印象是，瑞士手表占据高端市场，而国产手表主要是低端手表。瑞士苏黎世的经济政策学者卢卡斯·贝西曼(Lucas Besiman)告诉记者，这主要是因为中国手表的价格过去太便宜了，只有瑞士手表的十分之几。当谈到中国制表业“瞄准瑞士”时，他认为，尽管在历史和品牌文化价值上难以赶上瑞士手表，但中国手表与瑞士手表在技术和研发上的差距正在不断缩小。他还建议，就像中国发展电动汽车的战略一样，中国不妨开发和生产更多智能手表，占领全球手表市场。
瑞士手表经历了危机，进入了低潮，这使得瑞士制造业始终保持危机感。“‘瑞士制造’输给了‘中国制造’。”去年9月底，瑞士《每日先驱报》报道称，捷克里约快递有限公司放弃了瑞士斯塔德勒列车有限公司的产品，转而选择了CRRC的子弹头列车。
尽管中国铸造和自主品牌的崛起给瑞士品牌带来了压力，但瑞士钟表业协会主席帕斯认为，竞争对于钟表业的发展非常重要。他告诉记者:“这种竞争趋势是显而易见的，但我坚持认为瑞士品牌的生命力非常强。”
在采访中，Te Rummel告诉记者，从2017年开始，瑞士联邦委员会规定，瑞士制造的产品必须符合严格的标准，无论是手表还是食品:首先，它们应该在瑞士制造；第二，80%的原料必须在瑞士生产。然而，每个行业的比例要求是不同的。
在刘仁看来，这项规定的出台无疑将对许多代工和中国手表制造商产生影响，而德利手表将相应调整其战略，从去年开始在瑞士本土投资建厂。尽管中国的贴牌生产在瑞士钟表行业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如果“中国制造”要超越“瑞士制造”，仍有两大难点需要解决。首先，在设计方面，“瑞士制造”在每个细节上都力求完美。第二，瑞士品牌的发展和推广领先于中国。当消费者购买瑞士手表时，这些品牌的“价值预期”仍然超出了中国品牌的范围。例如，他说:“如果你在瑞士卖一块2500元的手表，在中国香港卖一块1200元的手表，或者在中国内地卖一块500元的手表，实际上两者之间的差别不会很大，但我仍然认为买一块瑞士手表是值得的。”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中国高级制表师还表示，尽管许多中国企业为“瑞士制造”做贴牌生产，但瑞士人仍将机芯技术等核心部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此外，在定价方面，国内高端手表进入国际市场时也会受到抑制。
"此外，在中国出口的零部件中，水平也不均衡."在刘仁看来，瑞士的工艺往往体现在“一生只做一件事”上，而这正是前几年“中国制造”所缺乏的。他认为，国内制造商将像瑞士人一样专注于生产，并将产品发挥到极致。(青木陈青青)
